目前,
学术界对于两爨族属见解不一,歧义颇多。冯汉骥认为爨是“一种民族称号,或国号”,西爨自言为
汉人说极不可靠,但“东爨之为倮倮,似可无疑义,蛮书所载,极为明显”。凌纯声指出:“所谓爨者,在汉魏
六朝间为一族之姓氏,迨隋唐则已渐蜕变为部落的名称。”“爨又由部落的名号,而变为种人的名号。”乌蛮“虽不能说尽属于今日狭义的罗罗一族,而属于今日广义的藏缅族殆无疑义”。至于白蛮的后裔为民家,即今白族。范义田分析说:“乌蛮、白蛮乃
梁元帝时南中大姓爨瓒称王,其统治下之东西两部称号也。东爨乌蛮乃罗罗本系,其所役属之
奴隶阶级白夷除本族外,并混杂各族分子而大概同化于罗罗。西爨白蛮则主要为氐、罗两种同化于汉族之部落,其汉化深者,融为
汉人,其尚有生活旧习之特征遗存者,称为白蛮。”向达在论及南诏史上的民族问题时认为“两爨以及六诏源出于氐族和羌族”,“分别说来,白蛮属于氐族,乌蛮及六诏属于羌族;南诏为乌蛮,故为羌族,大天兴国的赵氏,大义宁国的杨氏,
大理国的段氏,大
中国的高氏,都是白蛮,故为氐族。”他还说,“卢鹿罗罗虽为乌蛮,和南诏都是分得很清楚的;两者同为乌蛮,而不能混为一谈。”徐嘉瑞认为清代王崧在《道光
云南志钞》述两爨时所说,“蛮非爨之族类也”的看法“非常精当”,“爨为汉族,入南中为大姓,俨然成一王朝,而所统治者为乌蛮、白蛮。”至于白蛮与乌蛮,他也认为与氐和羌有关,但看法又与向达不同,“氐族即是后来的白蛮,即古代的
昆明夷,也即是今天的白族;而羌族即是乌蛮,也即是今天的彝族。”“氐族是白族的前身,也即是白蛮的前身”,“羌族是彝族的前身,也即是乌蛮的前身。”王叔武认为:“爨氏和白蛮的郡望,都是附托的,爨氏并非是汉族之‘没于蛮者’,他们乃是僰人,也就是白蛮。”“自汉迄唐、宋所称的
昆明、
昆明蛮、
昆明夷等名称,是指乌蛮种族,他们是今天彝族及其近亲(如纳西族)的前身。”王忠则认为西爨为白蛮,但白蛮非尽为西爨,“西爨为部名,而白蛮则为族名。部名同于国名,即指爨氏原来统治之区域,与东爨相对而言;族名以经济文化之差异划分,所谓‘风俗名爨’。白蛮与乌蛮相对而言。樊书:‘西爨,白蛮也;东爨,乌蛮也。’乃指西爨之统治者为白蛮,而东爨之统治者为乌蛮。亦如称南诏为乌蛮,而南诏
大臣中如尹氏、段氏等皆为白蛮。”方国瑜认为,“爨氏统治区域是多民族,而以彝族为主要,爨氏称霸,以后称为爨人。”爨氏统治区域称为爨地,“爨地居民不止一族,而主要的族称爨人,犹之
汉朝统治多民族,其主体民族称
汉人,唐朝统治多民族,其主体民族称唐人,所以爨人之称限于爨地居民中之主体民族,而不包括所有的族,即以爨人为彝族的专名。”既成专名之后,不在爨地的彝族也称爨人,后来沿用此名,凡称“爨人”即为彝族。他认为“乌蛮”、“白蛮”的记载,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涵义,不能混为一谈;“乌蛮”、“白蛮”是普通称谓,不是专门名称,不能认为是族别名称。“从历史发展来说,所谓西爨白蛮、东爨乌蛮,都是彝族,但洱海区的乌蛮、白蛮的记载都不是彝族,那是后来才迁去的,不能与樊志所载混为一谈。”马
长寿的见解是:“爨”的最初意义只是大姓爨氏,后来西爨、东爨只成为两个疆域之名。“我们可以说西爨、东爨是两个系出同源的统治集团,但不能说他们是两个不同的部族或部落。”“‘西爨白蛮也’,我们只能解释为西爨疆域之内为白蛮部落,或者以白蛮部落为主;‘东爨乌蛮也’,只能解释为东爨疆域之内为乌蛮部落,或者以乌蛮部落为主。而不能说西爨为白蛮,或者等于白蛮;东爨为乌蛮,或等于乌蛮。”马曜认为“白蛮是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以滇、叟、爨为主体而不断融合其他各族(主要是迁入的汉族)人民而形成的一个接受汉族文化较多的集团”。“乌蛮的大部分是今天彝族的
祖先,一部分由于地域分割和社会经济的不同特点,从分化走向定型,发展成为新的不同民族集团。”李绍明和余宏模认为“爨氏系乌蛮土著”,反对认为爨氏是同化于少数民族中的
汉人的看法。他们认为,“东西两爨既然统属于爨氏,但又称为东爨乌蛮和西爨白蛮,此实由于两地所居的民族不同所致。二者不仅在族属上,而且在习俗与汉化程度上也存在着明显的区别。”“唐代东爨境内的乌蛮,除勿邓部外,其余阿芋路、夔山、暴蛮、卢鹿、磨弥、阿猛诸部,分布在今滇东和黔西北一带,系由叟人后裔演变而成。”“各部的贵族统治阶级,到明清时期衍变为当地彝族各部土官,即俗称‘八大土府’。”“乌蛮与彝族有直接的族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