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诸民族神偶崇拜内容丰富,传播区域广泛。《宁安县志》载满族“每年两次举行家祭,祭时于上房西炕排列木人或各色绫条,用以代表祖先”。甚至进山的人,“初入林口,行人各取身旁山物悬树,以敬神”。《吉林汇徵》中载,“恰喀拉部散处于珲春沿东海,男女俱于鼻傍穿环,缀寸许银铜人为饰,《元史》记载
蒙古“元兴朔漠……有拜天之礼”。《多桑
蒙古史》上册就介绍,
旅行家鲁布鲁克在
蒙古地方亲眼看到萨满居住在
皇帝帐幕前不远处,守护车中神偶,“人有事必谘询之,凡宫廷的用物和贡物,必经此辈以大净之。”除此,在我国东北地区生活的鄂伦春、达斡尔、鄂温克、赫哲、锡伯乃至
西伯利亚境内诸民族都有神偶崇拜。对北方诸民族崇信神偶的介绍,当推凌纯声先生对赫哲人往昔信仰神偶的习俗介绍是比较翔实细腻的。除此,俄国人马克于1855年在
黑龙江下游一带的考察,详述了玛涅格尔人(即鄂温克人)等的神偶崇拜,俄国人π•什姆凯维奇于1895—1896年冬天三次在哈巴罗夫斯克下游的通吉斯卡河一带的调查,对果尔特等民族的神偶介绍,都有比较详实的记录,并搜集和绘制了众多的神偶形态。此外,日人石桥丑雄于1933年成书的《
北平的
萨满教》中也有“
萨满教的神偶”的专题介绍。日人秋叶隆先生于1935年对我国大兴安岭鄂伦春族的实地考察,也绘制了许多神偶形体。这些著述等,对于北方诸民族神偶信仰的研究,提供极难得的珍贵实物。我国往昔的
古籍如曹廷杰著《
西伯利亚东偏纪要》、魏声和撰《鸡林旧闻录》以及《宁安县志》、《吉林通志》、《
黑龙江外纪》等著述中,亦均有关于神偶崇拜的零散记载。《东北亚洲搜访记》,也是介绍索伦(鄂温克)等族神偶崇拜的古史参考
书籍。我国建国后,随着北方民族学、
民俗学的深入研究,满族等北方诸民族的神偶信仰更得到进一步地挖掘与征集,不仅从考古、
民俗、
史料、
文物征集方面汇总了大量北方民族神偶崇拜实证,而且国内学者也注意翻译与介绍国外研究北方民族神偶状况的
书籍,如郭燕顺、孙运来二先生合编的《民族译丛》,以及其他一些
书刊中亦有许多介绍。这些调查与研究进展,对于北方民族神偶研究都有莫大的促进。特别是近年来,我们重点对满族等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的
萨满教神偶,进行了广泛地征集与调查工作,获得了满族诸姓萨满神偶达数十件。赫哲、鄂伦春等民族的萨满神偶也征得到若干件,使我们大开视野,丰富了对
萨满教多神崇拜的透彻理解,进一步认识到,
萨满教神偶崇拜是北方
萨满教信仰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和重要组成部分。对
萨满教神偶崇拜的认识与理解,绝不可简单地拘泥于某一地域、某一民族,甚至有些神偶形体亦不可简单地划归某一个民族所崇信的
神祗。神偶崇拜是
萨满教信仰的共有现象,是
萨满教发展到一定阶段上的神道观念的形体产物,不研究
萨满教纷纭复杂的神偶形体便不可能真正认识
萨满教多神崇拜性质,也就无法区分与其它宗教信仰的不同。近些年来,随着对满族
萨满教文化的广泛深入地调查,并大量征集到了淹没多年、鲜为人知的满族诸姓氏神偶形体,实际上是丰富了俄国人乃至凌纯声先生的北方神偶调查范围,这对于了解和研究北方
萨满教文化与人类发展文明史,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