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案二,王银翠(1924—2012年),女,
土家族,文盲,叶家寨3组。
娘家在捞车村,10岁跟母亲学会了“打花”,15岁嫁到凤溪乡(现以合并到苗儿滩镇),农闲时
晚上“打花”。24岁死了
丈夫,26岁再嫁到叶家寨余家,为余家生了两儿一女。除了政治运动限制外,一直爱好“打花”。笔者访谈时,她正在一间四处通风的偏屋中戴着老花镜“打花”,屋里很简陋,除了一台
织机,一张床,一座灶台,值钱的就是床上盖的“土花铺盖”,那是她13岁时亲手织的嫁妆,图案是“妥比八勾”。老人说:“‘妥比八勾’就是在八勾的图中加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表示
吉祥。由于图案复杂难织,现在没有人织这个了,我也有几十年没织了。”我问她织过多少种图案?她说:“多得很,大玉簪盖、阿罗毕、桶盖花、妥毕八钩、二十四勾、秤钩花、猫脚迹、虎皮花、
蝴蝶牡丹、鹭鸶踩莲、
鱼龙会、五颗印、土王一颗印、老鼠嫁女、
福禄寿喜、万(卐)字花……”老人一口气数出40多种。但是,近十年来,她织的图案只有两种,一种是土花铺盖上的“四十八勾”,另一种是盖裙上的“台台花”。老人每天吃过早饭就开始“打花”,直到
下午五六点,天黑了才下机,每天“打花”8小时。而老人一年也只能织4床“土花铺盖”,2套盖裙。由于老人是
小机打的“土花铺盖”,须3幅缝接,正面有接口,影响美观,市场价低于大
机织的,一般卖350元左右,而大
机织的可卖500元左右。盖裙可卖70元,这样老人一年的收入1540元,除去成本500元,一年的纯收入是1040元,平均一天不足3元。老人靠着“打花”维持生活,从
安徽过来的孙媳稍微对老人好些,就会招到儿媳的乱骂。老人“打花”图案减少的原因:一是苗儿滩市场的需求;二是老人已到高龄,眼花耳聋,复杂的图案影响打花需要的时间。时间对老人来说很宝贵,织出一床卖掉就是自己的生活费。